12
小时候,江叔每年都会带我去将军祠,对着造像磕tou。
将军像残破,没有tou。
年幼的时候没想法,拜就拜吧。
后来有了想法,就好奇为何年年来拜。
毕竟――将军祠早就沦为清河百姓的集市了。虔诚祭拜的人寥寥无几。
那年,我问江叔,为何要对着这样破败的雕像磕tou。
他的目光很沉重。
“他是守护山河,守护清河的英雄。”
“守护山河?”
“不是每chu1地方都说着我们的语言,liu着我们的血脉。”
江叔跪在雕像前,声音低沉。
“在北边,有一群契丹人想入侵这片土地,劫掠nu役这里的百姓。”
“坏人被这个英雄赶跑了吗?”我问他。
江叔沉默了很久。
“他被背叛了,他死了。”
年幼的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那……后来呢?”
“后来……契丹南下,烧杀劫掠。”
可我印象里的清河尚且祥宁。
“后来那些坏人都被赶跑了吧?”
“赶跑了一bu分。在清河的更北边,还有燕云十六州,被契丹占据。”
“那为何清河独独供奉这个失败的将军?那些后来真正把坏人赶出清河的英雄不更该得到祭拜吗?”
江叔一愣,压低了眉tou。
“闭嘴!”
“为什么闭嘴?我说的不对吗?”
我觉得自己没错。
“你觉得他失败?!”
“他没能阻止坏人,难dao不失败吗?”
“功成与否,需集天时地利人和。他被人背叛是真,shen死是真,但你不能说他失败。”
我第一次见江叔咬牙切齿。
即便他看上去仍旧理智,但我已经察觉到危险。
一种……我再反驳他一句,他就会ba剑的感觉。
可我从来不是服ruan的xing子。
“那你说啊,他是谁?zuo了什么?有什么功绩?为什么独独他有祠?”
那天,果不其然挨了打。
也就一下。
第二下时,江叔忍住了,提剑就走。
最后还是我爬起来追他,一路追到百草野的小溪上。
他停了脚步。
我就知dao他不会不要我的。
但我还是抱着他的tui嚎啕大哭,死不放手。
哭得越狠,江叔就越好说话。
果然,没过多久……
“知错了?”
不知错,但不能继续惹江叔生气了。
他再生气的话……明天准要把我送到寒姨那了。
于是,我拼命点tou。
江叔便提溜着我的领子重新回了将军祠。
“磕tou!”
13
我乖乖磕tou,什么也不问了。
回竹林旧居的路上,江叔一言不发。
我nie着他的后摆亦步亦趋,防止他又把我落下。
经过北盟遗址时,他停了下来。
“你想知dao将军的名字吗?”
“嗯?他叫什么?”
失败的英雄或许不被人记忆。
但江叔重视的人,我感兴趣。
“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