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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界成契本不似凡人成亲那般，有重重礼数，步骤繁多。往往不过修士双方各寻来几位密友，再加之一位长老见证，双方互相引出点灵力交汇，再念过一段祝词，便算是成了契。

        但如今沅陵与燕巍然均已不再算是修仙门派中人，索xing就循了凡人的礼法，将红烛喜饼婚服悉数准备周全。

        只不过这场婚事的见证者除了齐珩生再无他人。

        但齐珩生终究也未多留，只不过见证完仪式，便笑笑说接下来二时间应当由新人自己安排，便dao别离去了。

        沅陵端着酒杯，因着心情畅快，不免多饮了些，于是脑中晕乎乎晃dang起来，思绪就忽地飘回到仍在魇境之中的时候。

        有过叶凛一事，其实她本是不打算再结契的。

        然而……魇境一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不清，以至于，她又这般想过几次：若是燕巍然呢？若是同他成婚呢？算不算是偿了他的夙愿，还了他的恩情？

        兴许起初是这般想的。

        不过是些恩情，并算不得喜欢，更谈不上将后半生都与之紧紧缠绕。

        她一开始只不过是，知dao自己错怪了人，于心有愧，又不想欠他一条xing命，所以才拼了命似的想救他回来。

        可当真开始报恩之后，她才开始看见燕巍然shen上那潜藏在每一个细微之chu1的喜欢。

        那些nong1烈却han蓄至极的情感早被藏在每一句不经意cashen而过的问候里。

        只是那时候沅陵的眼里只有叶凛一人，所以从来不曾看见。

        后来她终于看见了，然而……终归迟了太多，于是兜兜转转，又错过许多时间。

        别的事情或许沅陵无法确定，但她眼下能够笃定的一点是：

        她对燕巍然的感情，千真万确。这些幽微情绪诞生于这几十年时间里的守候与回味，像是一坛佳酿，如今终于到了开坛的时候，霎时香飘四溢。

        这便是沅陵的心情。

        她隔着红烛的荧光去看燕巍然的神色。

        他shen子还是太弱，酒并不可多尝，于是满斟的酒杯，也不过只在杯沿上浅浅tian了半圈，尝过个味dao。

        没有酒jing1的cui化，那张略显清瘦的脸庞还是浮了两团红云，且越发nong1艳，几乎消磨不去。

        沅陵好容易对上燕巍然乱转的视线，却又看见对方一个咋she2，逃也似的飞快移开了去。

        她不禁笑起来，伸手去捉燕巍然搭在桌上的左手。

        由qi物凝成的手掌仍是彻骨冰冷，燕巍然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却一时没能挣脱沅陵。

        “沅师姐，夜间凉，我的手太冷，莫要冻伤了你。”他有些茫然地抬眼，有试着动了动，却只被沅陵攥得更紧。

        红烛燃过大半，烛泪垂在一旁，rong成崎岖不平的一块。光线逐渐昏暗下去，燕巍然几乎有些看不清沅陵的神情。

        许久，在烛火燃烧剥落的轻微声响之中，他听见沅陵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稳稳当当。

        “小燕，今日是我来娶你。你该改口，叫我一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