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瓅看着他,有点无语。
姜要驱狼吞虎,而沈平莛就是他看重的孤狼。
“他昨天上京去了。”
宁昭同也笑,跟他开玩笑:“吴阿姨这些年工作上绝对是很认真的,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提一级也压得住。倒是您,嫉不嫉妒啊?”
“……真的啊?”宁瓅有点惊讶,“姜这是下定决心了,要找婷婷当靶子?”
宁昭同一见他,笑
:“老领导算准了你要来,还嘱咐我不准跟你打电话。”
回到北京第一天,沈平莛把东西搬回官邸,当晚回了趟家。没想到一进门,水连生就坐在客厅,
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不能在国内上映?有什么政治问题吗?”
水最浑的时候到了,沈平莛这个当事人反而是家里最自在的,只是轻快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刘蒙也就算了,虽然年轻,但也是早早进了中央政治局的,板上钉钉副国级。这个沈平莛副
到正
就三年,连中央委员都是递补进去的,政治局的边都没挨上过,直接连升两级成政治局常委了?
第二个电话是崔乔打过来的,
严肃的话题让他说得像在开玩笑:“当年你答应我的,你老公上正国了你就罩着我。”
当今中国上层其实没有什么派系可言。
第三个电话来自崔青松,先恭喜了沈平莛高升,然后跟宁昭同说了条消息:“洛霞菲被双规了。”
外
人不嫌事大,开玩笑说中国高层进入四零年代,真正在局中的人心里却犯嘀咕,知
世
变了。
聊了十来分钟,崔青松转了话题:“小乔跟我说,你们的电影
上就要上映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吴琴阿姨去看。”
“导向上是有点问题。”
“罩,”宁昭同冷酷地吐出一个字,“但是福兮祸之所倚,自个儿想清楚啊。”
74
宁昭同还
惊讶的,洛霞菲背景很
,不然不会无法无天那么多年,而李林和那把火应该不至于烧到这个地步。
夤夜来访,沈平莛心里有数,换了鞋来请他:“进书房说吧。”
崔青松说有小
消息,省纪委那边一下子收到了好几份详实的举报材料,是葛江东亲自发的话要查她。
他抬
沈那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这群小蚂蚁赶紧跑了才对,等巢翻了一个都讨不着好。
半晌,她起
出门,坐到沈平莛面前:“《牺.牲》里的政治隐喻可能会给你惹点麻烦。”
沈平莛刚上任,还在看文件,
也不抬,但话回得还算用心:“你说过,主角是我党的,但是不够伟光正。电影名字叫《牺.牲》,主线是你这个女主角被不断献祭的悲剧,哪怕有点政治隐喻,也不至于惹麻烦。”
崔青松笑得更开心了,哈哈两声:“嫉妒啊,怎么不嫉妒,嫉妒得我最近都跟她分房睡,免得她晚上笑醒,还吵得我睡不着。”
宁和忠讪讪的,倒也明白侄女这话说得没问题。
不就是妈妈准备给他一个二作吗,上辈子也没见这么没出息——你清醒一点!
上中央政治局就要换届了啊!
如果这必须要叫派系斗争,那只能说是姜派的子派系在争斗。要阻止局面继续恶化下去,就要从外面找一个各
不沾的孤军。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祸福相依啊,”宁昭同抱住宁瓅,“咱们回去得稍微收敛下了宝贝,
好心理准备,过几年夹着尾巴的日子……睡觉!”
“……”
说到这里,崔青松笑
:“老太太稳得住,高兴了一会儿就去打麻将了。”
“姜的考虑很多:他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却又不敢要一个太有能力和手段的,他要是压不住,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仗着在家里,宁瓅说话一贯放肆,“婷婷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野心,有一些工作能力,在派系斗争上表现得又很平庸,所以等你上去后,必须要依靠他立
。”
刘蒙,49岁,前浙江省委书记,就任政协主席;沈平莛,47岁,前广东省委书记,就任国务院副总理,党组副书记。
连宁和忠都知
沈平莛这升得是太快了,话里完全没有攀附的意味,只有
重的不安。他愿不愿意也是沈平莛绳子上的蚂蚱,担心是应该的,念及这一点,宁昭同态度还算不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们葛江东书记现在不敢给你穿小鞋了,你岁数不小,琢磨着搞个副
待遇退下来也差不多……”
宁昭同满嘴糊弄过去,挂掉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
十月底,一中全会召开,政治局常委五人留任,职责略有变动,另外两个位置换上了两张年轻得让人无法理解的生面孔。
她知
婷婷最近心情这么好的原因。
“不是。”
姜大权独揽,第二个任期开始,整个政治局就差不多都是他的人了。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外敌就会生内忧,姜的威严随着他的年纪增长和
情况每况愈下,这一块铁板就开始彼此抗衡了。
高层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这几年估计要死不少人了。
姜越来越不想讲规矩,在用人上肆意妄为,要把水搅浑;楚不服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推了个年轻人上来打擂台。
……
宁昭同品出一点微妙意味,而崔青松直接把话
挑明了:“葛书记是看你们家那位的面子,正好他也站着公义。他还在会上亲口夸了吴琴,说她有担当,
理得好。今天有个老朋友跟我打电话,说组织在考虑了,给她提一级待遇退休。”
会开完,见面会结束,宁昭同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宁和忠的。
宁昭同脸都尬住了:“那个,崔叔叔,不一定能在国内上映。”
崔青松一听,略有一点不满意:“同同,小乔就算了,你现在可不能不注意这一点。看出导向问题,你应该早点跟导演说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