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温柔的调笑响起，女人模糊的面容出现在跟前，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蹲下来摸过他沾满了颜色的脑袋，连带着她的手掌都染上了。

        “就叫月吧。”

        “算了算了，谁让你是小狗呢。”小狗又懂什么呢，小狗只是小狗而已。

        “狗狗好厉害哦。”女人抱住小狗，用力蹭了蹭他的，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嘶，你是不知自己多重吗？”女人捂着肚子，明明看不清脸，却还是能从她脸上感受到痛苦面。

        她一从浴室里出来，就遭到了黏人小狗的飞扑，像个炮弹一样冲进她的怀里，撞得她闷哼一声，抽着气后退。

        “汪！”小狗同样愤怒了，猛地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水球的小树苗。

        “月！”

        他在心中低喃着。

        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一把扑到了女人怀里，一边汪汪叫一边狂蹭，在她轻笑声里把白色长裙涂得花里胡哨。

        “咕噜咕噜！”

        小狗“汪汪”几声，恢复了活力，安心地窝在怀抱里不挣扎了。

        “汪呜汪汪呜……”

        “我记得我放在了这边――哦，就是这里了！”女人走进树林，绕了几分钟，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唔，叫什么好呢？”女人打量了一下小狗现在的样子，被染黑了大半，如同黑夜般深沉，一双银色的竖瞳反而被衬得格外明亮。

        不知它们打了多久，洗好的狗又脏了，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他气吁吁地踩在一动不动的水球上，昂首，一副“我好牛”的自豪样，而水球的小树苗都折断了，剩下一可怜兮兮的断枝。

        “咕噜咕噜！咕噜！”漆黑的小水球发出愤怒的咕噜声，如果没有网的话，此刻已经砸在了女人的脸上，来上一下水球重击。

        女人淡定地站到了一边，围观起小狗和水球大战，飞溅出来的黑水落到了她的裙边，黑色的底色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幻象一般的画面浮现在眼前，绚烂的色彩在空中游动，月感觉到自己的动起来，撒欢似的在淌过的颜色河里奔跑，那些水光过，在他的上留下一点缤纷。

        她说：“黑夜里的月亮。”

        “寒清姐姐……”

        小狗扭看向女人，快乐地叫起来。

        小狗试探地伸出爪子，戳了戳气到沸腾的黑水球，那水球顿时噼里啪啦地炸起来，网都拦不住它溅出来的水。

        “又把自己弄脏了，小坏狗，一会抓你去洗澡啊。”

        “看，乖狗狗，我给你准备的玩哦。”

        女人动摇了一瞬，还是坚定地说：“不准过来了，回我就把彩虹河封了，你就是想过来都过不来。”

        小狗绕着女人一蹦一，对即将拥有的礼物兴奋不已。

        “我想想，再送你一个什么礼物好呢。”

        “汪汪汪汪汪汪！”

        “好啦好啦哈哈哈哈，带你去洗澡啊，下次不要到这边来了，不然来一次要洗一次澡。”女人无奈，对即将到来的洗狗活动充满了疲惫。

        穿过不知多少门扉，他们走到了外面，入眼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清新的树木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阳光洒落，透过林子里的水雾，泛起了炫目的光。

        “走吧，我们去洗澡。”女人抱着狗站起，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乖狗狗，我知你最乖啦，听话，这次回来我带了礼物给你，不听话就不给了哦。”

        “汪汪汪！”

        女人缓了一会，吐出一口气，抱起小狗往外走去。

        “咕噜――”

        女人点点下巴，沉片刻，笑起来：“这样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在这里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名字呢。”

        “汪呜……”小狗摇摆的尾巴垂落下来，整只狗失落极了。

        “汪！”

        “…………月。”

        少年挣扎着，记忆的碎片困住了他，渐渐落入更深的河水里。

人晕眩，迷乱了神经，将他拖入遥远的过去里。

        她心情好极，觉得自己换了黑色裙子很有先见之明。

        女人把网拿下来，放到小狗面前，说：“如果你能驯服它的话，我就再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汪！”

        她拍了拍小狗脑袋，示意他往上看：“看，就是这个了。”

        只不过洗狗的时候，他还是相当闹腾，闹得浴室里到都是水，女人撑着一口气把狗干，自己也不得不进去洗了一下，把脏兮兮的裙子换下来，换了一黑色的长裙。

        只见大树上吊着一条绳子，绳子下方是一张小网，网住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生物，它通漆黑，像个水球一样咕噜着，端生长着一株小树苗，上面挂着三片绿叶，在挣扎间还掉了一片。

        方寒清一颤，扭看向了未知的方向，她抬手捂住耳朵，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刚洗干净的爪子被染黑了，小狗呆滞了一下，傻傻地看着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