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自觉紧指尖，再次克制不住内心的心涌动，反复自问：他难便是这样的人吗？

        而夏连翘，则是他遇到过的从人到仙，从仙到妖，这世间千千万万中，唯一一个异类。

        凌冲霄冷淡地看她

        他方才整理心情之后这才过来，不曾想会听到夏连翘这一番说辞。

        “……”

        但坏话还是要说的，于是连翘只能装作没意识到李琅嬛话里有话，继续给面前呆萌的女儿洗脑中：“总是一副欠他八百万的样子，你别看他平常待人接物看起来很有礼貌，但其实长期专注于修炼鲜少与外界接，完全缺乏社交经验和技巧，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

        正阳剑宗门规严格，门中剑修也都是极为恪守规矩的，只将剑视为唯一的正。

        ……第一次背后说人坏话就被正主逮个正着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夏连翘梦也没想到李琅嬛会这么看待她跟凌冲霄。怔了怔，张张嘴。她到底对她和凌冲霄有多大误解啊。

        “就是别看表面上一本正经。就这种人，指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叽叽歪歪，这个那个的东西。”

        李琅嬛一愣。

        夏连翘一不二不休，深一口气，“你不觉得跟这样的人相压力会很大吗？”

        只是墨玉般的眼底几乎快压抑不住怒火，对上她视线的同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洗心涤虑，明心见。

        仙门中人，虽心底各有盘算，但至少表面上个个都是致虚极，守静笃，不为外物所累。

        闭上嘴，夏连翘怔怔地转过，果不其然又对上凌冲霄那张噩梦般的俏脸。

        李琅嬛犹豫，“我觉得凌友倒也没连翘你说得这般——””

        原本还在念念有词的夏连翘顿时浑一僵。

        在她眼里——

        他自以为一颗心还算圆满通透，平日里也常警醒自，不令识神逞凶，不大怒不伤悲不欢喜，无喜、怒、哀、惧、爱、恶、。

        她本意其实是为了打消一点李琅嬛对凌冲霄的初始好感度，没想到越说反而越深以为然，有点儿刹不住车，“而且他这个小古板自己古板就算了，还要拉着别人跟他一起有礼啊，持正啊，一点都不会换位思考。像他们这种人，你要觉得他有情有义才错了。”

        李琅嬛想了想，忽然笑起来，“我倒是鲜少与凌友相，不像连翘你能与凌友日日待在一。”

        夏连翘：……当然也没这么差，只是被她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点，就一点而已。正当她思索还能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后响起白济安的嗓音，“凌友？你在看什么？为何却步？”

        “他这样的人本没有同理心和共情。心里无情无爱的，是一门心思只有大的偏执狂。”

        脑后飞快地飘过一阵恶寒。

        “琅嬛你没看到之前在东海的时候吗？凌冲霄他面对萧凌波、陈持风几人毫无动。”

        李琅嬛惊讶又茫然：“连翘你是这样看凌友的吗？”

        “还有啊，琅嬛你知什么叫闷吗？”

        他的脾气当真有这么坏？

        少年面色不善，冷冷地望着她。白衣如雪，乌发如瀑，矜傲孤寒。

        但夏连翘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勾动他莫名的怒意。

        他虽不知其所以然，但心中却隐隐觉得，倘若再持续下去，于心毫无益不说，说不定还会泥足深陷，越陷越深，到时候再难抽。

        凌冲霄从出生到如今这一十八年来，几乎从未遇到过像夏连翘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