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多谢母后指点。”皇上面上的神情松快一分，起行礼：“御书房还有事情等着儿臣前去理，就不叨扰母后了。”

        “若是皇上还不放心，那就教一教锦安罢。毕竟，你也确实不曾多关注于他。”

        “他长到现在，儿臣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仔细教养过。他子又最是桀骜不驯，素来不爱听儿臣的话，儿臣怕他婚后耳子，听信了枕边风，些争权夺势的糊涂事情。”

        顾菀见状，就不由得低面弯，是花朵苞一样的笑意。

        皇上闻言不禁颔首赞同：他原本就打算指一位公主给叶嘉屿，而康阳郡主母家强盛，他又未曾确定真正的继承人，是不打算在皇子中给康阳择定夫婿的。

        *

        于是，太后又添了几句劝解的话：“哀家知皇帝的担心有所理，想长留靖北王的亲眷在京城中好生照顾――既然如此，皇帝给康阳指一位人品优秀的宗室弟子，再给建一座郡主府便好了。靖北王世子亦是好说，中未成婚的公主还要几位呢，总有世子喜欢的吧？”

        寿康本就是占地颇大的了，这小花园又有大半个寿康大。

        太后平日里与靖北王妃接得多一些，看得出靖北王妃是那等端庄正气的子，不是莽撞贪心的样子。想起自己方才还在为要给孙子赐婚高兴，如今又要面对儿子的疑心，太后就想着细细劝一劝皇上：好容易有个大家都高兴的喜事，若是被弄砸了，可又要好一阵子不得安生了。

        太后和皇上说话时，谢锦安带了顾菀到寿康后的小花园里。

        “靖北王妃此刻请求收未来的肃王妃为义女，儿臣就有些担心，是不是靖北王的意思，想插手夺嫡之事，扶持一个能力不突出的傀儡皇帝，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后倒是从没想过这一点，听了皇上的话微微有些心惊：她的儿子，已然比起刚刚登基时，更为谨慎多疑了。

        她看得出来，锦安是很喜欢顾二小姐的。那孩子子中天生和罗氏一般的倔强，要是不能如意，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来。

        言毕，谢锦安就停了脚步，侧出眼前致的小亭子，弯作请：“我请阿菀进去歇歇。”

        她稍稍提着裙摆，拾阶而上，在圆圆的石凳上坐下。

        一瞬后，皇上便微微垂下了角，继续对太后忧：“母后的法子是极好的。但是儿臣思来想去，最担心的还是锦安这孩子。”

        “哀家抚养锦安长大，他的子，没有人比哀家更清楚了――虽是意气冲动、爱憎分明，可心中关于大义大德，是明明白白、门清儿的。”太后轻轻挥了挥手，不以为意地皇上说：

        谢锦安闻言回首轻笑，隽秀的侧容如春风拂过：“皇祖母的小花园是父皇特意批下的，让殿中省合并了御花园的一分，供皇祖母赏玩。”

        皇上的声音沉沉，似一滩黑的墨汁，回在空的大殿之中。

        “但若无意外，儿臣多留靖北王妃和靖北王世子在京城中待上一年，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儿臣连康阳郡主也不能留住。”

        惟有用姻亲绑住，增添相同的利益，才是化解隐患的最好方法。

        没有了靖北王的亲眷在京城充当人质，皇上便觉得心中不安：他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信任靖北王的，可同时也保留着那一分的疑虑和担忧。

        若是顾二小姐最后没被太后看中，将来着靖北王府的名，要是了些不上的事情，岂不是坏了靖北王府的名声。

        “皇帝会不会是多心了？”太后微微皱起眉，算着日子：“靖北王妃上折子的时候，哀家还未曾相看顾二小姐，也就还没决定锦安的婚事。当时顾二小姐只是个国公府的庶女罢了，靖北王妃应当不会如此莽撞，冒着风险收顾二小姐为义女罢？”

        “太后娘娘的小花园真大。”顾菀随在谢锦安后，不觉惊叹。

口，召靖北王妃和靖北王世子入京，就是为着更防住靖北王――最近一段时间边陲小国作乱，儿臣不得不仰仗靖北王来平息。”

        正值七月盛夏，小花园里是绿荫，遮天蔽日地洒下清凉的树影。里自然也有时令的花朵姹紫嫣红，最显眼的便是红彤彤的石榴花，招摇在枝上。

        这话挑起皇上心的一点愧疚，更是点中了一点皇上的心思：他如今看太子和武王都不大行，倒不如瞧瞧这三儿子天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