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猜到、知哪些算计之后，竟还愿意帮着镇国公府？

        她也活了几十年，见过不少京城中湮灭的世家贵族——是他们之中没有人尝试过自救么？只是时机已到，大厦将倾，无能为力而已。

        或许正如菀丫所说，到了她这一把年纪，就该歇一歇，赏花弄草为乐才对。

        “我想好好孝顺祖母，也省得祖母在国公府中，瞧见旁的事情生气。”

        她曾经看着长大的儿子、寄予希望的嫡孙嫡孙女，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菀刚踏进小院的们，就迎上数张欢喜的笑脸。

        说罢，她站起，然后将老夫人重新扶到座位上坐下。

        “祖母，您年纪也大了，子虽养好了，却也不能过分劳累。”顾菀皱起眉，轻轻叹：“不若您就好生歇一歇，将来咱们国公府外，由我看着劝一劝、帮扶帮扶，看能不能扶回正轨上。”

        顾菀锐地察觉到，老夫人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趁着老夫人内心有所震动，顾菀就密密地劝：“祖母，您听今日父亲对我说的话，就知，父亲已经是……很难被劝回了。”

        “祖母,  您觉得，凭借着如今镇国公府的情况，凭借着父亲、嫡姐和嫡兄，能如他们所想,  顺顺利利地恢复先辈时的荣光么？”

        顾菀微微直腰脊，将老夫人拥到怀中，安似的轻抚老夫人有些花白的发：“祖母放心，孙女绝对不会叫老夫人失望的。”

        这样……彼此内讧、目光狭隘、手段阴狠的人，真的能撑起镇国公府的未来么？

        “还是你贴。”老夫人自觉将话说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对着顾菀叹气：“你说得也对，我在府中账这三个月，累得疲力竭，最后只能到无功无过。”

        老夫人点了点，旋即补充了一句：“凡事尽力而为就好，你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过好和肃王的日子。”

        “祖母，您昨夜没睡好罢。”顾菀的指尖轻轻碰老夫人眼下的乌青，又到眼角的皱纹，心疼：“孙女给您用花温水敷一敷，服侍您去小睡一会儿罢。”

顾菀微微一顿，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问出了口。

        “恭喜纯阳乡主！”一张张或男或女、同样年轻的面庞上全是笑意。

        老夫人在心里犹豫又痛心。

        “有祖母在，我不论如何都会帮着府上的。”顾菀纤密的睫轻眨，眼底的坦然分毫未变：“祖母，等我成婚后，便随着我去肃王府住一段时日好不好？”

        她看重家的权力，所以尚有余力时和蓝氏争个不休，结果没看顾好自己的子。如今子好来，她成功夺了回来，又自觉力有限，有些嫌累了。

        老夫人由抱着转为扶着顾菀的肩膀，有些不敢相信：“菀丫……你、你不计前嫌？”

        整个国公府差点被蓝氏与顾莲坑进天牢里面，镇国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低调行事，整顿府上，反而要借着顾菀巴结更多的权贵。由此可知，他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听得老夫人这一句话，顾菀的眉眼才彻底舒展开来，眼中泛起清澈的泪花：“祖母这样说，让孙女十分感动。”

        但昨夜……老夫人亲眼看着自己儿子如何面色扭曲地推诿责任,  原先沉稳的嫡孙面对事情不能控场,  只能与自己的父亲大吵大嚷。她的儿媳和嫡孙女更是无用,  基本只会哭哭啼啼，偶尔出几分着怨恨的眼神。再想想那几次三番，不顾家族颜面、虽口口声声称为家族未来考虑，实际上只为自己的阴私来算计顾菀的事情。

        *

        二小姐升了乡主，又成为了未来的肃王妃，他们伺候二小姐的，面上可

        昨夜过后，老夫人就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镇国公府，亦是如旁的世家一般，是注定要渐渐衰败下去的。

        这话让老夫人怔愣在原地。

        若是刚回府的时候，看见意气风发的儿子,  瞧见一表人才的嫡孙,  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同意。

        老夫人闻言，面色十分动容，再度落下泪来：“好、好，祖母答应你，也相信你，会尽力帮着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