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起牙，恨声问：“我叫你去打听的消息、让你去传的话，怎么样了？”

        于是乎，顾萱又带着怒气，将所有的贺礼都掷在地上。

        翌日。

        柳叶一时没防备，被砸中肩膀，登时就是一声高高的呼痛，跪倒在地下。

        柳叶将手中的东西随意放在桌上，敷衍地行礼回：“婢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国公爷已经将艾叶他们挪去庄子上了，准备等他们伤养好了再发卖出去。”

        顾萱又抽了四五个巴掌才停下来，眼角余光扫过方才柳叶放在桌上的东西，是几个包装好的礼盒，上面还附了名字，都是庆贺她成为老亲王良姊的。

        事到如今，幻想破灭，顾萱比在寿康承认自己爱慕老亲王时还要崩溃，像是多年依靠的大山忽然间崩塌，将她死死地埋在下面，让她绝望、让她不过气来。

        她眼中布满血丝，腮颊上咬起一块肉，恨恨地鼓动着，充满委屈恨意的目光落在柳叶上。

        顾萱红着眼睛，着气，将屋子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碎了，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仍是一阵怨恨和不甘心：她还这样年轻，难就要填在老亲王府里么？

        柳叶被打得眼冒金星，呜呜咽咽地护住自己的脸。

        想要的出路？心想事成？

        顾萱想向从前那样，一巴掌呼在不恭不敬的柳叶上。

        手边仅剩的完整茶盏被猛然砸向柳叶。

        见顾菀又要起去正屋的意思，苏妈妈赶紧补充：“老夫人如今还没起，正在睡着呢―

        “至于小姐您想见夫人和大小姐一面，婢也去传话了，只是夫人和大小姐都说不见您呢。”

        此刻送贺礼来，压就是来笑话她的！

        无数滴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从顾萱眼中落下。

小姐可不能心想事成了，连带着婢也讨不了好。”

        过了许久才停歇下来。

        顾萱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去，发觉都是从前与她玩得好的几位闺秀，是趴着她来认识顾莲、蓝晶儿和李文等人的。

        既然她们是靠不住了，那她还能靠着谁呢……

        *

        理智崩塌的顾萱从床上冲下，给了柳叶响亮的两巴掌：“贱.婢！凭你也敢这样和本小姐说话！”

        她如今是看清楚了蓝氏和顾莲的真面目。

        房间中顿时就是一片叮叮咚咚的声响。

        听闻艾叶将会被发卖，顾萱心中有几分伤心，又得知蓝氏和顾莲并不愿意见自己，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微小细弱的弦就瞬间崩断了。

        说起这话，柳叶就想起自己方才被人为难的情形，不由得怨天尤人起来：她可当真是倒霉，怎么偏生是她被分给伺候三小姐？不但受人冷眼，还要担忧自己将来去老亲王府后的人安全！

        可想起镇国公对自己的警告、昨日院中艾叶等人被杖责传来的惨叫，顾萱就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原先在心中还有一丝丝的安：或许、或许是母亲和长姐被无奈之下，才让父亲将她给推了出去。见她这个模样，应当会来帮助她的。

        ――到现在，连一个婢子都能这样趾高气昂地对自己！

        正如顾菀所料，她一醒来，苏妈妈就拿了账本过来，对顾菀笑：“老夫人昨个儿晚上就吩咐了婢，说是等乡主您一醒过来，就将这些日子的账本和家印章给您送过来，让您试着一家中的事务，也好将来为打理王府打算呢。”

        顾萱听着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要不是蓝氏与顾莲坑她，将她推出来挡锅，她何至于沦落到如今人人都可以看笑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