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顾菀并没有想法，只心不在焉地问：“听说，老亲王府近来受伤的仆婢少了许多？”

        眼见皇上发怒，罗寿立时噤声，应了两下“是”后，便匆匆退下：“才去小厨房瞧瞧，陈院令开的补药熬得怎么样了。”

        因老亲王仍旧被关在亲王府中，皇上未曾因纳良姊而赏赐，世家勋爵更是避之不及。

        “元旦除旧迎新，宴席应当圆满无错，在新的一年去一去往年的灾气。”说到最后，皇上眼中有了一点点的期待与欢喜。

        琥珀苦恼了一下：有关王爷的消息？王爷被外派出去监督施粥，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要在京城周边六个州连轴转，早早就告知了王妃，恐怕没有时间给王妃写信。

        “是呢，从春闱事发开始，就变少了，想来是老亲王怕自己被查出从前的旧账来。”琥珀认认真真地回顾菀的问题。

都不大爽快。”罗寿不敢搭腔，只能尬笑一下，婉转了一句皇后的近况。

        罗寿忙不迭地点：“是呢是呢，才记得陈院令说，皇上趁着新春日，好生养一养，这子就好了。”

        连日日来烦扰顾菀、却被叶嘉屿阻拦的镇国中尉，都将力投入找寻新的、不失份的宅邸之中，还要凑着钱打点询问顾望的前途，本没有时间来扰顾菀，连带着顾萱入亲王府那日，也是草草了事。

        莫名让顾菀想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语。

        琉璃在旁边戳一戳琥珀的手肘，小声说：“姐姐，你瞧王妃，问话时都盯着王府外看，可见压不想知答案，只是在没话找话、打发时间呢。”

        从前只在话本子中见过，未曾想有亲自尝了尝相思的滋味。

        “依着我说，姐姐要提起有关王爷的事情，王妃才能打起神呢。”

        算是新年前一桩诡异的喜事。

        *

        顾菀未曾注意琉璃琥珀之间的悄悄话，颇为无聊地把玩着两颗浑圆的石珠，静静地盯着门口方向。半晌后挪开目光，正看到边的树梢，有最后一枚秋叶落下。

        顾菀倒成了唯一的添妆人。

        是一种静默又寡淡的滋味。

        “何止皇后，朕听闻德妃与淑妃一样病怏怏的。”皇上冷淡：“既然都病了，那就一起好好养着吧，不要再出来妨碍务。”

        说起顾萱入亲王府之事，旁人经由大半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忘却了前因后果，只当是一老夫少妾的荒唐喜事，且亲王府态度平平，所派出的喜轿瞧着颇有年岁，也未曾安排人洒喜糖，故而一路上瞧热闹的人多，叫好讨喜的声音却少。

        它无声无息地渗透进顾菀的日常中，给所有一切带着不同颜色的食物都蒙上一层无趣的色彩，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将龙涎香熄了，闻得朕疼。”微风卷起香炉里升起的一阵香烟，让皇上猛然一呛，狠狠咳嗽了两声。

        自肃王离京到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大半月的时光，于众人而言，是丰丰富富、忙忙碌碌地过去了。京城中缺少的官员被有条不紊地填补上，该抄家放的收尾工作全都完成，又因此事，京城中人难免夹着尾巴人，连日常往来的纷争都变少了，人人都遵循着圣上的意思，欢欢喜喜地准备着元旦事宜，也是极力淡化春闱之事的影响。

        “有那两个不孝子在，朕想起他们便要气吐血！”说起子，皇上的眉心又紧紧锁起：“令他们禁足反思还不消停，竟想着笼络靖北王府！”

        “前段日子，鲁国公进献的安神香很是不错，将它给朕点上罢。”

        “皇上消消气，才即刻就让人吩咐下去……”罗寿恭声的话语被皇上冷声截断，隐约带着一份怒气：“不必吩咐下去叫人提醒他们！等他们什么时候安分、真心悔过了，朕再将他们给放出来！”

        而王爷奉皇命施粥，待民宽和、事周到、一心为民之事，在大街上随手抓个人来，都能说出一二，哪儿有什么新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