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传肃王进来，记得另准备一盏老山银针，朕记得太后说过肃王爱喝这个。”昨夜又梦见罗贵妃的皇上不由得出一个浅笑，随后奇：“怎地靖北王世子也这么早来面见朕？”

        御书房中，罗寿战战兢兢捧了一盏宁心静气的茶来，眼深深地垂下，不敢看坐在御桌前气压沉闷的皇上。

        再想想自己这个儿子，是元旦夜从颍州匆匆赶回来的。他昨晚醒来时，神情关切绝无作假的可能，问话时亦是眼神澄澈，布满了关心与孝顺，令他因太子而愤懑的心有所妥帖。

        看着眼前泪的母亲，康阳郡主心中涌起懊悔：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懊悔，而是因为自己怕母亲阻碍，选择了瞒着靖北王妃。

        皇上听罢，忍不住算了算：丑时过半离去，如今不过未到卯时过半，可知肃王这一整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罢了。

姐平安无事，待到消息给皇上知晓后，咱们就不必再担忧姐姐的婚事被人利用了。”

        靖北王妃也知时间紧急，要在建章作出对太子的罚前，赶过去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不然恐怕对太子的罚不重，只对靖北王府补偿加厚。

        就在他转过子的那一刻，皇上着冷意的嗓音猛然传来：“朕忽然想起……皇后、太子与武王呢？”

        听见谢锦安来了，皇上阴沉沉的脸缓和了几分：“昨夜，是肃王扶着朕回来的？”

        地上铺满了上好的御用黄纸，虽然被撕得粉碎，但仍能从上分辨出一点让罗寿心惊胆战的文字。

        ……毕竟，正如她自己所想，这个法子是暂时不让靖北王府牵扯到太子或武王任意一方的最省力最巧妙的法子。

        她来京城近十年，几乎都快忘了，她的母亲从来都是顾全大局的人，只要她有理有据地娓娓来，母亲定然会满心疼地支持她。

        靖北王妃算了算时间，不算凶地看了一眼康阳郡主：“等我去见过皇上，再到太后娘娘面前说你！”

        她这回，是知了太子的打算后，格外心惊胆战，又觉着自己竟被顾菀这个妹妹护得好好的，十分没用，两相冲击下，哄着哥哥让母亲回去，再服下了春风散。

        “义母放心，姐姐定然会取教训的。”顾菀适时开口：“我和姐姐先一块儿去给皇祖母请晨安。”

        微微的停顿后，顾菀补充：“依据皇祖母的习惯，莫约一刻钟后就会醒来了。”

        这一句将所有的怒气都尽，而后心疼地拉住康阳郡主，眼中水色更深：“宝儿，宝儿，昨晚可难受么？”

        ……如此一来，她的宝儿说不准就能自己挑选满意的婚事，也不用十余年不得返回边疆，见一见自己的父亲了。

        康阳郡主在短暂的不解后很快反应过来，点：“要劳烦妹妹了。”

        罗寿的子瞬间一抖，回福下：“回皇上……昨儿太子殿下跟着皇后娘娘回了凤仪殿，皇后娘娘因永福公主府有事情，就忙着安排，等到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来看皇上的时候，您又正睡下了。此刻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正是起的时候。”

        康阳郡主忍不住缩了缩，带着点笑应了：在皇中循规蹈矩那么久，还真是有些许怀念母亲小时候打她的手板子。

        “武王殿下昨夜留下收场，又去向德

        这话让靖北王妃的心微微舒展开来：是了，既然这冒险的事情已然了，那就要得到最好的结果。经此一遭，皇上对靖北王府愧疚更深。她再去面见皇上，将与夫君商议好的事情好，令皇上减少忌惮。

        “这种事情，不许再有下次！”靖北王妃紧紧握了握康阳郡主的手，难得瞪了瞪眼睛：“等我先去见过皇上，结束这件事情，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哥哥和你！”

        *

        顾菀按住起要去寿康康阳郡主，眉眼间几分狡黠：“我帮姐姐将眼底的粉去一去，要出几分青黑才好。”好再将眉尖勾勒得弯一些，有那样受了委屈、不敢言说的愁绪才好。

        “母亲，您放心，我一点儿都不难受的，只是让太医过来确认了此事，立就服下解药了。”康阳郡主也了下来，乖顺端和地回拉住靖北王妃的手，认错：“往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先和母亲商议，再也不自己拿主意了。”

        “回皇上，正是肃王殿下。”罗寿低首恭谨回答：“等到皇上再次睡下之后，肃王殿下才离开，那时已经将近丑时过半。”

        果然顾菀浅笑：“皇上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怒气未消。”

        “莫约是有要事禀告皇上罢。”罗寿憨憨一笑，转预备着出去传话。

        他将温好的茶放到皇上手边，小心地避开黄纸，掀起太监袍子跪下，请示：“皇上，外肃王殿下与靖北王世子求见。”

        “皇上如今可好？”靖北王妃是帮着顾菀在皇中开了培养眼线的开始的，待到顾菀上手后，就未曾过，但她很是笃信：莞娘这样聪，如今半年多过去，应当是大有成效。

        如今夺嫡之争，他们靖北王府要的是皇上的安心，而非无关紧要的外之物。

        于是再不放心地嘱咐康阳郡主要再寻太医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建章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