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到现在都没有回到宴席上，连桌上的御膳都没有动一点儿。

        武王……去哪儿了？

        皇上心中这个念刚落下，殿外就骤然传来烟花腾空后又燃放的声响。

        这殿当初主要目的就是方便办宴赏玩，因此得视野开阔，在殿内就可以将绽放的烟花归入眼底。

        不同于往常宴上一朵朵绽开的烟花，这回的烟花又快又急又密，往往上一个才刚刚升空、还未曾绽开，下一个就已经从地面升起。

        如此反复，众人的眼睛被频频耀眼的烟花弄得晕眼花，绽放声重复响起也令人耳朵略有不适。

        可这宴外燃放烟花，莫约是皇上的意思，要是不看，可小心惹恼了皇上。

        毫不知情这烟花是武王主的诸人，都只能一遍忍受着眼睛与耳朵的不适，摆出笑容去欣赏烟花。

        顾菀的心随着烟花的燃放微微提起。她虽转看烟花的模样，实际上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后――即德妃与皇上的位置。

        ……德妃起了。

        顾菀眉尖微微一动，面色轻沉。

        德妃的行动，当真是在预测之外的。

        她正回首瞧瞧德妃要什么小动作，就听见琥珀小声惊呼了一句“王妃”。

        一瞬后，有一锋利的凉意横在自己颈间。

        是一匕首。

        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似是德妃带来的太监：“肃王妃莫怕，只要乖乖地不动弹，婢就不会伤及您的玉。”

        “挟制王妃是诛九族的罪名。”顾菀用眼角余光扫去，见仍在欣赏烟花的女眷中，有几人和她一样，与女、太监靠得极为相近，且背影有几分僵。

        比如安乐伯夫人、鲁国公夫人等这样朝中重臣的女眷。

        许是觉得顾菀格外可恨的缘故，德妃竟然也派人将琥珀给挟制了起来。

        见状，顾菀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德妃派人挟持女眷、迫未曾投靠武王的重臣不许出手，是在预计之中的。

        惟有德妃的行动有点出乎意料――顾菀从德妃往龙椅走去的声音猜测，这样一个对皇上心底有着畏惧的妃嫔，为了儿子的野心、自己的地位和泼天的权势，竟是能壮起胆子，亲手挟制皇上。

        不过，德妃能值得信赖并调用的人并不多，只能勉强将武王最要求控制的几位女眷给控住。

        这亦是顾菀早就计划好的：权能让给德妃，使其受到捧杀麻痹，但她培养了半年多的人可不行。

        果然，纵然德妃掌有权后意图大刀阔斧地换人，也是不到的。关键时候，可用的不过五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