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人听我说，我也找不到地方问。”

        从监狱出来以后，贺祈径直回了家，发现向瑾竹站在门口四张望。

        向瑾竹定定看了贺祈几秒，扬起嘴角：“嗯，好。”

        他在想面前这个向瑾竹到底是谁呢？是他小时候那个温和漂亮的妈妈，还是那个疯狂狰狞的女人，或者是那个对他不闻不问的陌生人？

        “我总是在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向瑾竹轻笑了一声，有点嘲讽：“可我还是没法不恨你啊。”

        向瑾竹不停地自言自语，后面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再抬的时候，眼睛红一片。

        “我有。”贺祈打断她。

        他们在向瑾竹租的房子里面对面坐着，贺祈看着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觉得很不真实。

        “我要回去了，你现在大概不会饿死自己了，钱我还是会照常打的，那是你爸留给你的。”向瑾竹突然开口：“说不定下次见面，我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一起吃顿饭吧，”她说：“这么多年，连顿饭都没给你吃过，很恨我吧？”

        “你也是个怪可怜的小孩儿呢。”向瑾竹短促地笑了一下，“现在又没有家了。”

再作声。

        “我试过的，我本不了你妈妈。”

        看见贺祈，向瑾竹上前一步：“等你很久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像在自言自语：“我本没法不恨你。”

        贺祈别过去不再说话，向瑾竹便继续说：“我这么对你，你恨我吗？”

        “你怎么跟他那么像？我没法不恨你啊。”

        他曾经一直在等待这样的场景，现在成真了，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诧异。

        贺祈平静地望着她哭了很久，他想，她大概只是想要倾诉。

        说着说着，向瑾瑾竹突然毫无预兆地哭了，她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哭得很悲怆。

        “可是如果重来，我还是会生下你啊。”

        “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我总觉得没有你，我或许就可以逃脱了。”

        “可是，可是……”

        贺祈想起上次见到向瑾竹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她的神越来越不稳定，后**脆直接住在医院里。他去医院看望她的时候，她还在冲护工大喊大叫，早已不再美丽优雅。

        向瑾竹越说越急促，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很好笑吧，我该恨的人死了，就只能来恨你。”

        临走的时候，许朝荣低声交代：“小七，以后就别来了。”

        贺祈没应声，过了一会儿，他说：“吃饭吧，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