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会儿，再走一段离开这里，快了快了。

        “何人？”

        那双脚没有在她视线中停留，得不到答案，便不甚在意地走了。

        那里的人更多，更嘈杂，狗儿夹在漂亮的布料里，被推来推去。

        狗儿只是说不出话，趴伏在地上，希望自己缩小一点，再缩小一点，把自己藏到看不见。

        狗儿不知，她碎掉的东西，一个叫希望，一个叫自尊。

        也许是没到呢？现实又一次让狗儿失望。

        这里了？就是这里了？到了？

        突然，玉佩不亮了。

        屋子是木的，路是石子铺的，人呢，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他们一堆一堆地讨论着什么，太嘈杂，她听不清，有什么“仙人”、“天资”、“收徒”的字眼。

        当然，那时候的狗儿大字不识，更形成不了这样的思考，不过模模糊糊地有了概念。

        狗儿瞪大眼睛，不知怎的浑发抖，仿佛一瞬间回到三岁被老乞丐捡到的那天。恐慌笼罩了她，面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出血红色。

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里混进来的乞丐？”

        她第一回在比较中形成了对自己的认知。

        狗儿愣怔怔地看着这双比玉还要泽的赤足，它干净又洁白，与狗儿黢黑肮脏的小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样的声音离我慢慢远去。

        “喂，不会死在这里吧？”

        淡漠的男嗓音，几乎就在狗儿的脑袋上方响起。一微弱的热游走遍她的，着重在心脏上停留。

        乞丐的意思是，卑微、窘迫、丑陋，无依无靠，无所遁形。

        狗儿趴在地上，甚至不知自己该怎么站起来。

        没有人命令她哭，是她自己难过得哭出来的，和三岁时一样。

        心口痛，肚子痛，四肢痛，站不稳，出不了声，天旋地转，天崩地裂，感应不到外界。

        这是什么？是“仙人”吗？

        小矮个儿，细瘦的格，很难站稳，她东倒西歪，昏昏脑，攥住发光的玉佩，就像攥住一救命稻草。

        她好饿，饿得发昏，还是跌跌撞撞跟着玉佩走。

        “还挡在正中间，不给仙人让路吗？”

        等狗儿终于走到那里，一切却和她勾勒的图景不一样。

        狗儿被拉回了现实，好像从水里捞回来似的，眼泪糊上满脸，汗透了，大口大口着气，气却不过肺。

        她把深深埋在臂膀里，呜咽着哭，发出断断续续的小声哀鸣。

        狗儿是乞丐。

        迷蒙的视线中是摇曳的纯白衣摆，还有光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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