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角勾了勾，鼻子下面哼出来冷气。

        “哦，”男人无声地笑，着发往旁边侧，“那进来吧。”

        “我要我哥。”谭溪把着自己下巴的手打开，“我想要我哥哥，他要是找不到我就麻烦了。”

        谭溪看着衣架上的罩，勾着手指挑起来，一伸一松，眼看着衣服摔死在楼下的阳台里。

        谭鸣打开手机，找出来里面的电子蜡烛，她对着屏幕“噗”地呼气，虚假的火苗摇几下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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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又等不到，直接敲门好像又很怂包，谭溪盯着那把电子锁，咬着后牙槽再一次上楼，关门的声音震得窗玻璃都晃了晃。

        没有动静，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下楼扔垃圾，上楼回家，再下楼扔垃圾，在那扇门前路过五六次，扯着嗓子反复地叫亮感应灯……那扇门仍旧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那钱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

        灯光晃的她刺眼，白炽灯在屋上燃烧，像夜晚的太阳。谭溪又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放的大火，听说她哥冲进去了，右肩被砸伤了。她扒开男人的衬衣去摸上面的疤痕，指尖被的回缩。

        “我想回家……你不要变有钱了，我想回那个出租屋里去。”想要回到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过着像烂菜叶一样的日子，刚学会说下的情话，却能被偏心的上等爱人。

        路过楼下那人家的时候谭溪放慢了脚步，对方是电子锁，连原来的旧门都换了套新的，打过蜡的门板锃亮，显得她那扇脱漆的木门格外寒酸。

        “你把这杯水喝完他就来了。”

        “哥……”女人低声轻叫，像被挠肚子的小猫。谭鸣亲她，手指压着两颊的肉，把嘴角的津抹去。

        “我想要蜡烛。”她说，“插在糕上的那个蜡烛。”

        “这次想许什么愿望？”他说，膝盖陷在沙发里，低她眼角的泪花。

        “好。”她哥抱着她躺在沙发上，两个人挤在一块地方。

        太阳突突地，她就说自己是谭鸣养的一条狗，打得再疼，喊一声还是摇着尾巴跑回来。

        “不要了。”

        “都不要了，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有事？”

        眼泪，重影的白炽灯，被冲进下水里的呕吐物……记忆戛然而止，谭溪把新出炉的面包端出来，盯着焦酥的外愣神。

        那辆陌生的宝还停在巷子口上，一天了都没有移动。日落西，谭溪离开店面，朝着轿车狠踹了一脚，反冲力差点把自己撂倒。

        她住的房子破旧，沙发后面的墙脱落了，石灰粉满了地板。谭鸣在后面轻拍她的背，“我们回出租屋里去。”

        她哥就是在等她主动自投罗网，就像楼转圈的那群傻鸽子一样，飞回去笼子一关，等着被炖汤。

        谭溪咬了咬牙，转上楼。

        门把转动，男人似乎刚洗完澡，发都还答答地滴水。只穿了一层绸面的睡袍，领子招摇地开到口，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裹着的肌肉线条。

        “房子呢？贝壳灯，落地窗，还有床……”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听见颤抖的声音，“只是不要再走丢了……”

        居民楼的阳台是半开放的，晾衣杆上还挂着新洗的衣服。水从黑色的罩上滴落，余晖如同打翻的果酒，狭小又破旧的阳台被浸泡在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发酸的气泡。

        五秒钟后，谭溪接过水杯，仰把里面的甜水喝完了。

        谭鸣倚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她，谭溪从对方的目光里品出来点的戏谑来，咬咬牙，“我衣服掉你阳台上了。”

        屋子里安静得像满盐水的海绵，轻轻一握就挤出苦咸的水，她就在这样的满溢的情绪里和那人对视了五秒钟。

        尖锐的鸣笛声在响彻巷院，成群的家鸽在飞了一圈又一圈，谭溪都怀疑那些笨鸟的脑子都被夕阳烤坏了。是傻的吗？绕着一个地方来回飞，就不能彻彻底底地走出去吗？

        十秒后，谭鸣的房门被敲响了。

        齁甜，对方一定没把蜂蜜泡开，最后两口她觉得自己的咙都被腌透了。下被咬住了，长得像她哥的人倾趴过来亲她，烟草味和嘴里残留的蜂蜜混在一起。糖渍声带，发出的声音又甜又腻。

发着酒香，偏闹别扭的时候就像一条醉醺醺的河豚鱼。他把“河豚鱼”的脸掰正，“那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