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霜看了眼裴开霁暴怒的脸色，泪水掉得凶，还执着地嚼着，口水都咽不下去，顺着嘴角淌出来了，嘴巴里嚼碎的意面仍是没敢漏出来一滴。

        陶南霜眼睛哭着，泪珠子一直往下掉，腮帮子被得鼓鼓，边哭边嚼，他们吵架，陶南霜不敢吭声，只缩着肩膀，祈祷别来收拾她。

        “这样啊。”霍屹的语调悠悠拖长，听起来轻松，却没有半点坦然，蒲驰元感到那森寒的视线钉在自己上。

        “关你屁事啊！她吃得好好的，你故意找事是不是！”

        “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装给谁看呢？！她我一刀，我让她吃点苦怎么了！我要真不算是个男人，我早就拿刀子插她里了！”

        看见一个男人就会哭，企图用眼泪蒙混过关，给她选择，她谁也不敢选，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不知的还以为要杀了她。

        “吐出来！”蒲驰元把盘子放到她嘴边。

        “蒲驰元，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愚不可及，目光短浅？若我是你，我会接下工作，去权力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再把心爱的女人抢回来。”

        “吃不下去就不吃，你没长嘴啊！会不会说一声！”

        伤害他们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显得尤其可怜。

        听到霍屹的质问，陶南霜摇成了拨浪鼓，哭声不过气：

        “还跑不跑了。”

        霍屹也不抬地询问，他衣袖利落地挽至肘间，掌发力撬开坚的贝壳，青色的血在手背和腕骤然突起。

        即便是在日常的状态，霍屹气势上仍旧不容置疑的威严，蒲驰元与他共同生活多年，对这份压迫的忌惮早已刻入骨髓，但此刻，却有更大的绝望笼罩着他，反而让他生出了麻木的平静。

        “舅舅。”

        “我不在乎她选择谁，我只是，不想离开她。”

        陶南霜不敢吭声，鼻涕都快到下巴了，也不敢发出声音一下鼻子。

        “就算真要论报复，我也是第一个。”

        他迎上霍屹冰冷的注视，第一次冲破那层威慑的屏障，出骨子里被到绝境的歇斯底里。

        小骗子有一套自我保护手段。

        “你不会把她让给我，你也绝不会给我抢走她的机会。”

        当三个人都惹不起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装成弱的受害者。

        男人们饭各各的，这就导致陶南霜一顿饭吃三次，蒲驰元故意问她吃饱没，陶南霜看见他碗里刚盛好的粥，却不敢拒绝。

        三个人心中各有各的肺腑，却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句谎言。

        蒲驰元伸开手掌给他看那条清晰的疤痕，面无表情凝视裴开霁。

        陶南霜的诚信值已经为零。

        “不跑……我再也不跑了。”

        “你坐货轮到这个地方？”蒲驰元话里带刺地称赞：“你可真是个厉害人物。”

        “这就是你想要的现状吗。”

        “你哪只眼看她吃的好了？她撑出病怎么办，你想让她死吗？”

        骗子。

        “，我怎么感觉被她了你骄傲啊？”

        霍屹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惨样。

        霍屹走到蒲驰元的边，拽起陶南霜的手指，给她上药。

年前的那场灾难，把他推回风口浪尖，那他的前途可就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

        霍屹何必主动开口把自己变成一个罪人。

        “你想让她撑死吗。”

        蒲驰元警告裴开霁：“你要真是个男人，把脾气发在霍屹上，你明知她不敢反抗，待她干什么？”

        “呜……我刷碗，我在货轮上，每天都在刷碗。”她哭得哽咽，泪水糊着眼眶，声音吞吐不清。

        力太重，陶南霜被打得往前倾去，被迫张开了嘴，嘴里的食物都吐进了盘子。

        “如果我不能留在陶南霜边。”蒲驰元声音颤抖，却爆发着自毁般的快意：“那我就杀了她！”

        裴开霁总想胜出一，见她吐了，也不依不饶让她吃自己亲手的，陶南霜边哭边吃。

        霍屹在厨房理着蛤蜊和鱿鱼，蒲驰元把东西倒进了垃圾桶，走过来刷盘子。

        裴开霁咬着后槽牙，一巴掌拍到了陶南霜的背上。

        “你觉得，她会选择你吗。”

        陶南霜不敢躲，只能哭，蒲驰元拍着她的背安。

        蒲驰元也好奇：“你被谁待了？陶南霜。”

        蒲驰元关闭了水龙，戛然而止的水声让安静气氛弥漫着死寂。

        蒲驰元洗完了脏床单，走过来一把夺走了裴开霁手里的盘子。

        一天下来，就把自己撑到呕吐，还没消化的食物都吐到了床上。

        裴开霁质问：“她手怎么了！”

        陶南霜变成这样，当然有他的责任，但是他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