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嚣张对裴开霁叫骂的人，此刻畏畏缩缩低着不敢说话。

        “你这段时间已经够惹眼了，很多天没去单位，不少人都在看着，这个节骨眼上，别再闹出什么动静，等你的位置真正坐稳了，你想娶谁，要什么，才有人能替你开口。”

        陶南霜不敢有动作，希望能听到他们拒绝的提议。

        他们听说过陶南霜的名号。

        “带你去吃饭，别生气啦。”

        中年男人出声，平静地听不出是拒绝还是赞同。

        陶南霜想钻到桌子下面去，裴开霁死死拽着她的手，安着要她放心，可在陶南霜看来，那手的力像是在拉着她同归于尽。

        一位着深灰西装的门童在替客人拉门，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咖啡和木香，陶南霜好奇地环顾四周。

        “你死！”

        陶南霜刚想问话，开门后的裴开霁对着里面喊：“爸妈，我带女朋友来了。”

        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保安后，裴开霁便牵着陶南霜的手，她不想让他扯，另一只手去推他胳膊，又拽不过他，只能隔着大衣掐他，听到他吃痛的声音才满意。

        那声音骤然高，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出来：“我们家就你一个！你要是去结扎，你疯了是不是！”

        一个把他们儿子送进两次医院的女人，每次都差点失手要了他们唯一独子的命。

        裴开霁将她的长发从围巾里小心翼翼拨弄出来。

        门童带路到电梯，升至了三层，这一层都是被预订的专属包厢，低调的金色名牌手写着预定姓氏，门童将他们带到一个写着裴姓的包厢门前。

        裴开霁的母亲从商，父亲从政，但自从他们决定要扶持裴开霁走上仕途，原本游刃于商界的母亲，也不得不入官场上的份。

        面对那些权力至高无上的人，空有一倔脾气，没有底气，只有畏惧。

        刚才沉稳如山的官威彻底崩塌，裴父脸色涨红，很显然这怒火从他们进门时就已经在酝酿。

        “多大了。”她先开口。

        裴开霁笑着牵过陶南霜的手：“我要跟她结婚。”

        “再等等吧。”

        “那也行。”裴开霁很好说话地应下：“等个一年呗，我们先交往着。”

        这顿饭未免有点太正式了。

        衣服送来了。

        陶南霜拍走他的手，转瞥向窗外不说话。

        他母亲抬手按了按眉心，疼得不行，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格，只能无奈提醒：“别闹出人命。”

        裴开霁的母亲留着干练的短发，穿着浅驼色呢外套，神情不算冷淡，却疏离得很。

        陶南霜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格，她这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了。

        话音一落，女人的表情还没变完，裴父已经猛地抄起手边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那张脸被在茸茸的围巾里，气鼓鼓瞪他，正在开车的裴开霁忍不住伸手了她的脑袋。

        “妈，你就放心吧。”裴开霁来了一句：“我去结扎。”

        正常父母都是向着自己孩子的，陶南霜可没忘记她对裴开霁过的坏事。

        车子在一栋写字楼的大门前停下，这地方看起来不像餐厅，底层外立面是一整排磨砂玻璃，看不清内，门口挂着一块深棕色的木质牌匾，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母。

        “！”

        裴开霁给陶南霜换上件束腰连衣裙，干净的白色，又在她脖子上缠了条蓝色的围巾，看起来就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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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光在陶南霜脸上停了两秒，没有避讳，不掩饰打量。

        她声音嘶哑，裴开霁想笑，又害怕她更生气，只能用力憋回去。

        靠窗那一排落地玻璃下，是整片修剪整齐的小花园，每一张桌子都被竹帘隔开，彼此看不见，也听不见对方的谈话。

        帮她穿好大衣后，就抱着人出门了。

“我错了。”裴开霁歉：“以后不这样玩你了，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上，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可拗不过裴开霁的子，在得知他为了把人绑在边，不惜给她销这件事，他们也默认纵容了这个决策。

        “我忍你够久了，裴开霁！你胡闹到这种地步？！”

        “那不行，我死了你也得死，开车呢。”

        “比我小两岁。”裴开霁接话，一边给陶南霜倒茶，帮她解开围巾，脖子上那一点醒目的红，让他父母都默契地皱起了眉。

        如今亲眼见到和他们儿子闹得轰轰烈烈，爱恨情仇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好歹还是他爸妈的儿子，她这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外人，被弄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哪！”她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气势汹汹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