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会的。

        小钟也隐隐猜到他家里有些背景，但他从来不提，她以为是他看不上，没想到这么有来。

        “但我最后要问你一件事。”敬亭交握双手，似有些紧张。

        她本以为里面是妈妈的亲笔长信之类的心灵鸡汤、人生忠告，还很纳闷怎么敬亭也整这一出。结果不是。

        她又觉有很多地方没弄懂，“价是怎么搞崩的？靠传说中的盘？这不是违法行为吗？我们能不能去法院告他？”

        小钟知不会有好话，抗拒：“你问他的事，我不清楚的。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没错，卖也是折价出卖。所有这些合起来，说白了，就是别人在给他下套，觊觎他的产业。树大招风，商场上也是常有的事。”敬亭安不似安地说，“就像你打游戏，有赢就有输。你爹也看得很开，权说卖就卖了。至于进蹲两年，看他造化吧。这些年他也赚够了。钱能通神，就是真进去了，不会太凄惨。”

意图。

        “可你不是说价崩了？就算卖也……”

        话说得一点不错。但敬亭看准了绍钤，却小看了小钟。她们是一样的人。

        但是敬亭之前还对他所知甚少，现在怎么连他过风投都知了？

        在回程的地铁上，小钟就按捺不住打开了档案袋。

        话音落下，店里的音乐正好播到《斯德哥尔摩情人》。

        听起来这就是言情小说里对“爱惨了”的一种修辞。现实中的人绝少到这地步，也缺乏非此不可的绝境。

        迟疑再三，小钟还是没能把话问出口，或许是害怕得到肯定的回复。

        “或许乍一听还很浪漫？”敬亭继续，“可是你仔细想，倘若这样的事变成现实，他剑走偏锋无所顾忌，你能走的路也会被这锋芒断得干净，到最后只能接受被他绑架。你们两个人。他一意孤行非要这样，是想置你于何地？”

        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里面是钟绍钤的个人履历，他的家族、社交关系图，以及其中所有从政的亲戚的简单介绍。他的父亲曾在检察院任职，现已退休。还有个叔母把持着市税务局。敬亭说过，正厅级以上的干就算作高干。他家的情况，毫无疑问是。

        “我知了。”

        敬亭言又止地望了小钟许久，似笑非笑：“的我也不清楚了，你去问钟绍钤。他不是你的老师吗？会告诉你的。他不说，你就他说，什么美人计、苦肉计都用上，别怕他不招。”

        敬亭不希望小钟也是那样。但小钟早就辜负了。

        ――他跟这事情有关？

        小钟看着简易的示意图陷入沉思，按照敬亭的形容，所谓“下套”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捕鲸，一步步收紧罗网，封断生路，直至它自取灭亡。可鲸鱼毕竟是鲸鱼，挣扎时随便摆动两下就掀起巨浪，想搞垮它，真有这么容易？

        敬亭叹了口气，临走时取来一只档案袋，神神秘秘地递给小钟，“给你一个锦。迷茫时就打开，也许对你下定决心有帮助。”

        小钟确信，故而没法回答敬亭。

        爱与痛也不到肉。

        “不是。”敬亭酝酿许久，“假如，只是说假如，他会为了你跟全世界为敌，你还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大钟以前风投，的确会更清楚吧。

        “这个协议虽然苛刻，但按上半年公司正常运转情况推算，勉勉强强可以完成。只是前段时间业内传出不好的言，公司价闪崩，资困难，再是后面的稽查，麻烦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推倒一个，最后就弄到无力回天了。像以前那样拆东补西也行不通，最后只剩下一条路，转让权。”

        敬亭在纸上圈出最坏的结果。

        再后面是前些年他和嗣音创业的动向，从算法的小作坊起家，赚到了启动资金，就开始玩转资本。按照敬亭的叙述，这两个人走的每一步都清晰明确，

        敬亭见小钟陷入凌乱，知不能再多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