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戒斷反應

        蘇羽菲消失後的第七十二小時。

        陸景川的辦公室裡瀰漫著一gu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甚至比暴雨前的車庫還要壓抑。百葉窗緊閉，阻隔了外面的陽光，空氣清淨機全功率運轉，卻怎麼也抽不走那gu揮之不去的焦躁味。

        “這就是你們給出的對沖方案？垃圾！”

        厚厚的一疊文件被狠狠甩在空中，紙張像雪片一樣散落一地。

        幾個風控bu的高階主guan站在辦公桌前，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chuan。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陸景川。平日裡的陸總雖然嚴厲，但永遠是冷靜、理智、甚至有些冷血的jing1密機qi。

        而現在，這台機qi壞了。

        陸景川shen上的襯衫領口敞開著，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鬍渣，那雙總是jing1明銳利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眼底是一片渾濁的青黑。

        “滾出去！重zuo！如果在收盤前拿不出像樣的模型，全都給我滾dan！”

        高階主guan們如蒙大赦，逃也是地退出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陸景川頹然倒在老闆椅上。他感到一陣劇烈的偏頭痛，像是有把電鑽在太陽xue裡突突地鑽。

        他習慣xing地去摸桌邊的咖啡杯，那是蘇羽菲以前每天早上都會準時放在那裡的。

        手摸了個空。

        桌上只有那個冰冷的、被剪斷的銀色鎖骨鏈，還有那bu螢幕漆黑的手機。

        那個名為“Asset      M”的軟體界面上，原本代表蘇羽菲生命徵象的tiao動曲線，現在是一條死寂的直線。定位信號最後消失在浦東機場，之後便是一片灰暗的“離線”。

        她切斷了所有信號。像切除一個腫瘤一樣，切除了他。

        陸景川死死盯著那條斷裂的項鍊。斷口處鋒利扭曲，昭示著主人在剪斷它時的決絕。

        “怎麼敢……”

        陸景川喃喃自語，手指用力nie著那個金屬殘片，直到指尖被刺破，滲出血珠。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看著K線圖按他的預測波動，習慣了蘇羽菲像隻溫順的貓一樣蜷縮在他腳邊。

        現在，貓咬斷了繩子，跑進了荒野。

        他感到的不僅僅是憤怒，更是一種深層的、生理xing的恐慌。就像是一個習慣了在懸崖邊走鋼絲的人，突然發現手裡的平衡杆不見了。

        電腦螢幕上，大盤指數正在劇烈波動。陸景川掃了一眼，煩躁地敲擊鍵盤，下達了一筆激進的zuo空指令。

        這是情緒化交易。是大忌。

        如果在平時，蘇羽菲會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輕聲提醒他：“陸總，心率過高了，休息一下吧。”

        但現在，沒有人提醒他。

        半小時後，市場反向拉升。那筆zuo空單瞬間爆倉，帳面浮虧八位數。

        陸景川看著那個刺眼的紅色數字，突然暴怒地抓起桌上的水晶菸灰缸，狠狠砸向對面的ye晶螢幕。

        砰！

        螢幕碎裂，火花四濺。

        ……

        深夜，外灘的一家私密爵士吧。

        這裡的燈光昏暗曖昧，薩克斯的聲音慵懶liu淌。陸景川獨自坐在角落的卡座裡，面前擺著半瓶威士忌。

        他已經喝了不少，但酒jing1並沒有麻痺神經，反而讓那gu缺失感變得更加尖銳。

        周圍坐著不少獵艷的男女，有幾個妝容jing1緻的女人認出了這位金rong圈的新貴，端著酒杯試圖靠近，卻被陸景川那像是要殺人的眼神嚇退。

        “真狼狽啊，陸大總裁。”

        一個戲謔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陸景川沒有抬頭，他認得這個聲音。

        李曉婉穿著一件黑色的深V連體褲，外面披著一件白色西裝外套，幹練中透著xing感。她拉開椅子，徑直坐在了陸景川對面。

        “聽說你今天在公司發瘋了？還虧了一大筆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