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来不及进入厕所隔间，直接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都好，你决定吧。”

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帮忙打饭的护士进来时，闻之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他有些局促地离开了尤岁沢旁。

护士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说：“尤医生应该很累了吧，在手术室待了一上午，那个家属也真是，要不是他把药给换了能那么轻易造成感染吗？”

“那你小心些……”

闻之压住胃里的翻，尽量平静：“我回去了，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可是他却无知地为了省钱没给患者用规定的药物，天真地以为手术结束就万事大吉了，最终却导致了悲剧，使得人财两空。

“嗯……”

闻之轻声：“我给你，休息下吧。”

尤岁沢锁住了他偷看过来的目光，给他夹了一菜：“快吃吧，吃完回家。”

“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等胃里的东西都倒完得差不多以后，他才狼狈地抬起，赫然看见后面将手插在兜中的尤岁沢。

他显然是长期从事在太阳下面的工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工人。

闻之不想他再心自己，这顿饭吃得风卷残云，他随口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坐下，背往后靠去，眼睛闭了起来：“病人年纪偏大，状态很差……家属也没有按照医嘱用药。”

如他所说，家里为了给老爷子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手术成功后好歹有个安，至少拿钱把命保了下来。

闻之时不时地看向尤岁沢，心里酸疼得很，他多想替他受过这一切，责备和压力落在他上就好了。

“已经过去了，就别说了。”

尤岁沢打断了护士的话，给闻之打开了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他：“将就吃点。”

闻之不会按摩，也从没给人按过摩，他只是依凭着手感在尤岁沢太阳附近轻轻按着。

闻之不知该怎么安尤岁沢，也许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他可能每天都在见证着生死离别。

还没出医院，闻之仅仅是从电梯出来来到一楼，就狂奔卫生间而去。

闻之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那个张承他也在手术室门口见到过，上衣着都很老旧，脸上肤黝黑，但短袖和手臂的交界肤色要白上不少。

尤岁沢走近了些，打开手龙将浊物冲掉，十指和中指沾了些水，贴上了闻之的嘴，抹掉了他上残留的浊。

尤岁沢吃了两口米饭，没说话。

闻之僵着没敢动，尤岁沢拿出纸巾给他了嘴角：“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背着我吐？”

闻之还想说些什么，可胃里实在难受得紧，酸水不断地在咙上涌，他的咙动了下：“我走了。”

护士有些郁闷，她还给两人带了白水：“我听说他媳妇说，老爷子手术成功后，他儿子就觉得没大事了，咱们给开的药一个都没拿，给老爷子吃的都是不知从哪倒腾来的药，说是为了省钱。”

“说过……”闻之艰难地开口：“我只是不想你太心，我查过前期

闻之走到尤岁沢后，中指和无名指扶在了他的太阳上，尤岁沢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但眼睛却没有睁开。

但患者在自己的手术台上离世，不怎样心里都不会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