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机嗡嗡作响。小江走到她另一边去拉窗帘，才发现是碎纸机的声音，连续不断，听着似乎粉碎了不少文件。何岚氲很重视数据存档，连小江记错了的都不让她扔，碎纸机几乎没有用过。

她在干吗？

“邮件里没说全名，”善于推理的小江从这个名字里听出了门，“他是大老板的……？不会吧，我们有这么受重视吗？”

“讲稿电子版发我一份。这段时间你记录的纸质数据也都拿过来给我，全，一张纸都不要漏。”

甚至忘记这么重要的行程，半个月前细枝末节的小试验她都会记得准时去检查结果，更不会为自己找借口辩解，还和颜悦色地跟下属聊上司的八卦。

何岚氲不动声色，问：“我们的报告安排在今天下午三点？”

“对，王总讲完了就是我们。”

凌岳集团是姓岳的，这个所有人都知；但刚来三个月的小江所不知的是，总被称为Mr.Yue的人，其实并不多。

她又恢复了小江所熟悉的那种状态，简短利索的祈使句，行色匆匆的脚步，沉郁凝重的脸色，浑散发着随时随地面临deadline的压力紧迫感。

“岳凌风？”

“哦。”小江依言登录更新，屏幕上飞快地闪过一行一行的信息，刷了几十屏才停下，最后一行显示：67filesupdated,8034file

一个小小的化妆品专利技术，不应该会引他的注意，难他发现了什么？

小江不太懂那些她都不想整理、记疵了或者实验失败了的草稿纸有什么用。不过她说要全，那就是全，不要质疑。

“关系？”

岳孝贤的长子岳凌风，在外人眼里是豪门中的异类、神秘的科学怪人。虽然很少参与集团事务，但传闻曙风屿由他一手创办兴建，如今也是其幕后实际上的掌控者。他可不是什么不懂技术的公子哥儿、关系，相反，他比这里的所有人可能都更懂。

有些实验不方便带电子设备进去，所以相当一分原始数据都是用纸笔记录的。重要的前期小江已经整理好给何岚氲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草稿堆在小江自己的工位底下，了一纸箱。

王总是研发中心的主，技术过为人和蔼，还是有一些威望的。小江压低声音说：“大家都说王总是得罪了上被排挤走的，还空降关系，那些富二代公子哥儿懂技术吗？”

已经退居二线颐养天年的老爷子岳孝贤算一个，现今的掌门人岳凌宙算一个，除此之外还有他的两个哥哥，公众所知甚少。

小江狐疑地回到座位上，过了十几分钟，何岚氲打来内线电话：“我刚刚更新了数据库，你那边同步一下。”

小江留了个心眼，出去关上门，从百叶帘的隙朝里看了一眼，正看到何岚氲把她那箱草稿拿出来，一沓一沓地进碎纸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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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还会推理：“子公司的技术主，为什么要从总空降？邮件里写的Mr.Yue，姓岳，不是关系吗？”

何岚氲的办公室在公共办公区角落，以玻璃隔断和其他人隔开。小江捧着纸箱进去时，三面的百叶帘都落下了，只有最远靠窗的那面还敞着。何岚氲盯着屏幕没抬：“就放台面上吧，帮我把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