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病因，也是他的良药。

        他曾经傲慢又自负，对周围人的态度总带着些许审视和不屑，也不觉得谁能强过自己，自然也不怎么会夸赞人。

        张优尔叹了口气，良久后只：“但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是他的迷梦，也是他的信仰。

        许慎听她这么说，眼里的热度渐冷，沉默许久后却：“我可以不走吗？”

        张优尔这才认真打量起他那，其实在他上已找不到那时在医院衰弱又颓然的痕迹，只是出来的脖颈上的伤疤揭示着他过去的惨烈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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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放不下她，但他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自负又强势。他现在只想再靠近她一点，就连这些年在国外千辛万苦创立自己的事业，也是为了能更快地追上她，更有底气支持她。

        张优尔心情颇有些复杂，在他的灼灼目光中走过去，委婉：“再过段时间就要下大雪了，到时候下山的路会很不好走，你要早打算。”

        他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只想要一个能站在她边的资格。张优尔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实话说我并不希望你这样。但脚长在你上，我也干涉不了。我只能告诉你，这样不值得，你也得不到任何结果。”

        张优尔倒突然想起许照怡一直留在手臂上不肯去掉的那片伤疤。不愧是兄妹俩，在某些事情上有着一样的怪癖。

        （全文完）

        “怎么没手术去掉这些疤？”她不禁问。按理说他不是没这个条件。

        她不希望他在这里待太久。

        祝纷音去年从国外转移阵地到了国内，仍是和许家合作，一个牵一个出资在西藏地区一个艺术教育相关的扶贫项目。她也因此在那里长期停驻，与许照怡分隔两地。张优尔打算明年等这所学校运行稳定后，就去西藏那边替祝纷音，让她回霖城和许照怡相聚。许照怡为这事已经了她好几回。

        她没有多问。说到底现在许慎对她而言，也只是个大方的资助者罢了，她面上会善待，但除此之外也不会有过多的关心。

        他不需要什么结果，更不奢望求什么圆满。因为他已知，她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他只想紧紧追随在她的后，若能得她一个回眸他都会欣喜若狂。

        许慎点：“我就在这里继续志愿者，还能给你帮把手。我什么都可以的，不会的也能学。”

        因为离爆炸现场太近，他烧伤得其实很严重，几乎布满了整个肩背和后脖颈。

        他这次过来还带了好几车的文书籍，正好在孩子们放假那天发给他们当新年礼物。他自己却始终不肯面，张优尔邀请他一起，他指了指脖子上一直蔓延到耳的狰狞疤痕，稍显局促地摆了摆手：“怕吓着他们。”

        ——得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他今后的人生，也就这么一点算得上神支的指望了。

        “美国那边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委托给下面的人盯着就行，我自己也可以远程控……”许慎说，能听出他并不是临时起意，而后语气里还带上了恳求意味：“就让我留在这里，好吗？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想为你点什么。”

        “……”张优尔皱眉：“你要留在这里？”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也没闲着，在学校帮着搞后勤，饭跑维修设施，样样都很上手。他又不让张优尔公开他的资助人份，只说自己是来公益的志愿者，很快就得到了老师员工们的一众好评。话少又勤快的人谁不喜欢呢？

        许慎神情怔忪：“人……总会变的。”更何况像他还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

优尔笑了笑：“倒是难得听你说出这种话。”

        她站在校门口送走了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学生，转就看见不远角落里直直盯着自己的许慎，也不知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许慎默了默，眼里莫名多了些许涩意：“觉得没必要，留着也不影响什么。”

        张优尔失笑：“这又何必呢？你还有自己的事业，难都不了吗？”

        听了她的话许慎神情一暗，没多久又振作了起来：“那不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可以吗？”他看向她的眼神坚定又深邃。

        “……值得的。”许慎的神情没有一丝动摇，只重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