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帝时的丞相，后告老致仕，但仍旧钻营于官场之内，为人最是狡诈猾。

        老夫人记得，他曾经被老镇国公当作反面教材，教育镇国公：入朝当差，除了忠心圣上，其余便是以延续增添家族为目的。你可以心研究为官之，学会通圆，但绝对不可以像吴太师一样，为了向上爬，连人的底线都丢失，甚至将自己的发妻爱妾拱手送人，任人欺辱。

        可如今，她的儿子和被她与丈夫所不齿的人颇为交好。

        震惊之下，老夫人原本平和的语气就变得有些急冲。

        镇国公虽畏惧孝顺于老夫人，但几十年的汲汲营营之事下来，早已自负尊大，就不会再认同于老夫人这样“后宅妇人”的话，只会觉得老夫人与老镇国公一样庸懦，更有一种被辜负误会的愤怒：他这样心为了镇国公府的未来打算，竟然被老夫人斥为向佞靠拢！

        他所是为家族，又不似真的佞，是为了自己的私！

        如此一来，镇国公便对老夫人恶语相向，挑拣嫌弃，连陈年的旧事都拿出来批判。

        老夫人当时气得手都抖了，冷声问了一句：“你为了家族利益，纵容蓝氏险些断送菀丫的前程，那若是将来有一日，要送你最心爱的女儿顾莲，要送蓝氏，要送我这把老骨该怎么样！”

        “母亲，你要明白，我也是为菀儿好――她一个庶女，当时能亲王侧妃，是多大的荣耀！自然了，现在菀儿比儿子预想的要有出息得多，是儿子低看了菀儿。”镇国公不服气地据理力争：“若圣上指明要莲儿入为妃，或是许太子、武王，那儿子亦能为了家族将莲儿送过去。”

        “至于母亲您说的情况……”镇国公望了望老夫人，眼底不自觉地出一抹嗤笑，像是听见了什么过分好笑的话，在嘲笑老夫人的异想天开：“纲纪法度在此，又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只说一口咬定不可能发生，却未说一句会拒绝的话。

        在苏妈妈的惊呼之下，老夫人向后栽在了苏妈妈怀中，气得冷汗热汗一块儿往外冒。

        镇国公立时就服了，向老夫人了歉，说自己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让苏妈妈去请太医，自己亲自扶了老夫人回寿梧园。

        然而在老夫人心中，已经是于事无补。

        若说刚事发时，老夫人对镇国公是隐有失望，那么现在，就可以说是心灰意冷。可要她骤然放下镇国公府，自己安安心心趁着没没落享福，老夫人也是不到的。

        顾菀用温水浣了手。

        染上热意的指尖抚上老夫人皱起的眉，隐约带着点柑橘的甜味，将老夫人眉间浮现出的懊冷与苦意一点点地抹去，再用往日的法子张弛有度地按。

        她并不去询问老夫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出一个乖甜的笑：“祖母，我与王爷说好了，等过了年节，接您去肃王府好好养养，怎么样？”

        “至于父亲……孙女会好好劝劝父亲的。毕竟现在孙女是肃王妃，在父亲面前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

        老夫人被顾菀抚得格外舒服，心中那点郁郁伤心也消减了不少。

        “好，等翻过年去，我就等着你来接我。”老夫人眼中热意翻涌，带着欣笑之色，转而问起顾菀与肃王府相关的问题来。

        “我还没问你呢，肃王待你好不好？那日进敬茶，可是受了委屈？肃王府的家下人事用不用心？还有，那些宗亲妯娌有没有见过，好不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