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是皇上提前被人擒住武王，保不齐最后也只是一个禁的下场，当真是有些斩草不除了。

        要是让他们真的成了皇上和太后，那他的其余血脉，往后可还有立足之地？

        现在武王只不过是监国，就毫无廉耻地抢占弟弟肃王的功劳，德妃就在后中光明正大地打压有皇子的妃嫔。

        若非为他的大

        偏重点就在这儿：若放在往日看，皇上只觉得这只不过是后争风吃醋之举，多德妃过分了些，训斥两句就罢了。可当时正是皇上捧杀武王之时，德妃这举动落在皇上眼睛里，那就是为着武王在后中排除异己——别忘了，洛昭仪膝下还有一个年幼的皇子呢。

        顾菀与谢锦安彼此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了一句“多谢小罗公公”之后，就下了车。

        “这也是锦安小时候摸索出来的罢？”顾菀抿哼笑，眉眼间漾出一分俏的笑意：“我见过温竹山的兔子，机得很，一旦有什么风草动，就会钻进茂密草丛中的兔子里。”

        这第一日来京郊行，因着跟随臣工宗亲颇多，故而未曾安排什么春狩项目，主要是留时间给诸人收拾居所、整理骑装。

不慎被皇上发觉，叫皇上吩咐人将其拿下，那可就达不到咱们的目的了。”

        听闻此事时，顾菀神情中有掩饰不住的惨不忍睹之色：她从谢锦安与陈院令口中得知，皇上最近很不得安眠，频频召见洛昭仪，莫约是因为洛昭仪子安静，弹出来的琴声也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德妃自然是妒嫉洛昭仪能够时时见到皇上，又自以为手握权，算是半个皇后，再兼之有那等妃嫔在德妃边挑唆，才唆使德妃寻借口为难了洛昭仪一番，再行责罚。

        正说着，外就传来了小罗公公的声音：“才奉皇上之命，请肃王与肃王妃下车，再引去京郊行的住所。”

        皇上心中自然而然就升起上的想法，对德妃和武王愈加恼怒起来，只是外分毫不显，甚至在德妃来提交室表单时，与其说了一番话当作提醒。

        德妃如今掌有务大权，太后又懒怠见纵奔，这室的一应安排自然交由德妃来的。

        “不会的。”谢锦安摇了摇首，低声：“阿菀放心吧，如今皇上夜不能寐。从前他靠着安神熏香入睡，到现在用得久了，只能浅浅睡上一两个时辰，就会被梦中场景惊醒。”

        但顾菀看着分给她与谢锦安的室，距离皇上所住的距离颇远，院子的格局大小，都很有谢锦安从前在中所住的凌云居的意味，心中就明白，德妃对皇上心所发出的那点暗示，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

        琥珀和小时子跟在后，吩咐京郊行派来的

        皇上年纪渐渐大了，逐渐变的心不止现在对于谢锦安的暗中保护和教导上，还现在对于太子和武王的置之上——要是放在十年前，早在得知景州剿匪时，太子有纳山匪要为私兵的想法，甚至不惜悄悄放过一，让那些山匪要逃走的时候，皇上就会即刻下旨，废了太子之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又过了半年，春闱受贿之事、元旦宴席之事接连发生，才借口禁太子。至于武王，亦在景州剿匪之事上，特意派人阻拦剿匪之事的进度，就是为了给太子添堵，让太子所的庸碌之事又变多一件。

        皇上的那番话，表面上是说武王母子颇为得用，实际上是暗示德妃既然有了权，那他并不会对德妃的决定多加干涉，因为这样会叫德妃好容易建立起来权威蓦然倒塌，后的秩序就会变得混乱。但这是有一个前提的——德妃自己拿的主意，一定要是公正可行的主意。至于武王，虽说安排春狩的举措尽善尽美，可皇上知那些全然不是武王的主意，里窃取了不知多少肃王和幕僚诸臣的主意，却只充当自己的法子。皇上与德妃说的那一句，本意并非是夸奖武王，而是警示。

        “我是捉不到兔子的，惟独喜欢在春日挖温竹山的春笋，再去献给祖母，好让庄子上的厨娘煲一份鲜鲜的春笋咸肉吃。”

        太子慵懦，武王相比之下可狠心辣手许多。

        谢锦安面色也是有点好笑，俯在顾菀耳边：“有些委屈阿菀了。”

        “京郊行有一小段是连着温竹山的。”谢锦安不免想起那日在月下于顾菀的惊鸿一瞥，俊眉情：“往后有机会，我带着你绕小路去温竹山捉兔子。”

        皇上简单地扫过一眼后，未曾发表什么意见，只让德妃自己拿主意就是，还顺带夸了夸武王在春狩方面的安排甚佳，是与人好好商议过的。这可叫德妃一阵得意，连顾菀近日未曾进，都听闻德妃最近在后中颇为微风，还狠狠罚了一回皇上近日喜欢召去弹琴的洛昭仪。

        谢锦安将车窗上覆着的帘子掀起一角，向外一看，同顾菀：“到京郊行了。”

        “他每日撑着上朝已然是勉强之举，哪儿有空武王出来的细微不对劲之。”

        顾菀笑点了。

        两人之间话音稍落，就觉得座下行驶平稳的车微微一顿，有趋停的模样。

        谢锦安笑着接话：“好，那往后我去捉兔子，阿菀去挖春笋，就有春笋兔肉煲吃。”